只是玩？你仔细回忆回忆，他有没有和你说些胡言乱语话？”
裴准这语气，当真像做大家长询问在外被流氓欺负了崽崽。
薛琳琅非常乐意在搞死狐狸事业上添砖加瓦。
“他亲我…还抱了我！就是亲这，亲我脸——”
啪！
惊绝古琴承受不住仙尊滔天怒火，直接从中间裂成两块，琴身破碎，琴弦迸裂。
“古、锦、月！”
裴准竟气得眼尾发红，有如一头被触了逆鳞恶龙。
连薛琳琅都被他这副怒不可遏样子吓了一跳，迟疑道：“仙师，你这琴…”
似乎是发觉小皇子被自己吓到了，裴准唇线扯开一个薄凉弧度。
“毁了便毁了，那狐妖欺负了你，下场只会它更糟。”
薛琳琅：“……”
说好绝世古琴，稀世罕见，难遇知音，一生珍藏呢。
“哦，对了，他还说他是我前世相公，让我这辈子也嫁给他。裴仙师，不是男女才能成亲吗？男子与男子之间也能做夫妻啊？”见裴准气得那么厉害，薛琳琅继续拱火。
“夫妻？呵，再见他时，本尊非得削了他命根子，我看他能还与谁做夫妻。”
薛琳琅像个好奇心重小孩子，故意追问道：“仙师，你老说我前世怎么样怎么样，那我前世有没有什么道侣，相好，红颜知己？生过孩子吗？”
“你……”
裴准闭了闭眼，选择不作隐瞒。
“他前世爱过好几个混蛋，那些混蛋却总为了自己想在他身上图谋什么。阿焰赤诚善良，却最是没心机。他若当真有错，只错在识人不清，或者说，是为师没有教会他……”
“这么说，全是骗裴焰？没有一个真心？”
裴准：“也不尽然。”
薛琳琅忽觉自己问得可笑又突兀。
真心，那群渣滓真心，谁拿谁倒霉。
于是他又笃定地说：“前世定无人爱裴焰，他们对那个可怜悲惨裴焰只有利用和背叛。要不然裴焰好好一个仙君，怎会死得那么凄惨？”
小皇子说起上辈子经历时，神情像个冷冷旁观局外人。
裴准不知怎，素来平静无波心竟隐秘地感到痛楚，像空缺了一块，陈年伤疤遇上连绵阴雨，无休无止地疼痛。
察觉时，裴准已从梅树枝头翩翩落于小皇子身前，单膝跪地，与他同高，指尖轻轻转过他下巴，让他眼睛直视他。
“不，有人真心爱你，有人真心在乎裴焰。”
薛琳琅迅速地反问：“那是谁？谁真心爱裴焰？裴焰知道吗？”
“我……忘记了。”
裴准脸上竟罕见地，奇怪地露出空茫茫表情。
裴准忘记了，忘记了这世上谁最爱裴焰。
他只记得裴焰在自己面前求死样子。
很漂亮。
—
圣林焚烧玄焰，菩提枯萎，洪水倒灌，神佛悲叹，灵台不再。
裴焰站在裴准面前，三千青丝如墨披散，残缺玄色衣袍被风吹起，好似破碎蝶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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