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霜一怔，眼睫微颤：“佛子多虑了。”
两人之间并没有熟稔到那种程度，宿舜对一切也只是猜测，既然白霜避过不肯回答，宿舜便礼貌不再询问第二遍。
白霜继续道：“还是要谢过佛子叫醒我。否则真不知道会被幻境耽搁多久。”
宿舜示意她不必客气，他知道白霜是在故意岔开话题，但是纯善温良的秉性还是让他忍不住劝诫了一句，“心魔似你却不是你，魔是欲念，欲念于人，犹如执炬，恐有后患。”
白霜灰眸之中似有迷雾：“佛子为何会觉得她不是我呢？也许我才是她的心魔。”
这种庄周梦蝶式的诡辩令宿舜无奈，他直接指了指额上齿痕，“那这便该你负责了。”
白霜眼睛一眨，当即变了说法：“吾既非吾，我亦非我。你说的有道理，我已然有所体悟。”
但是宿舜知道她八成也不会改。
养大一个能力敌大乘期修士的心魔，这里边浪费的精力怕是不亚于培养一个大乘期修士了……她既然走到这一步，怕是还有更深的考量。
“还去正心泉源吗？”宿舜询问此行的目的。“你真的还需要炼心吗？”
恐怕修真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她更善于控制自己的心了吧。
白霜抱歉一笑，刚要上前走一步，冷不防双腿一软，跌坐地上。
“怎么了？”宿舜皱起眉头。
白霜叹息一声，直接盘膝坐起：“我在幻境中解决了一桩心事，如今境界无法再压制，可能需要立即进阶了，劳烦佛子替我驱散附近的修士。”
修士进阶后，天劫伴随而来，渡劫期的天劫有九道天雷，每一道威力都能劈死一个合体期的修士，此地秘境正在开放期，若劫雷实打实劈下来，上万修士中起码一半都无从幸免。
宿舜见她身上灵气波动明显越发剧烈，立刻点头应了下来：“你等片刻，我随后来为你护法。”
“谢过佛子。”
宿舜将刚刚的灵玉髓留给她，以备不时之需，随即迅速穿过海壁，传音附近的人尽快撤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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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霜坐在断壁残垣的心海境中，不再压抑周身的灵气波动，狂纵的灵力顿时将周围的一切杂物都掀飞出去，她方圆十里内连一粒尘埃都不剩下。
她没有去有意识地去引导灵气，而是让灵气以自己的速度和力道在体内游走。
失去引导的灵气在她体内运行得格外狂乱，如同暴走，白霜也不管不问，仿佛这副身躯不是她的一般。
她仰头看向空中那个高悬的“静”字，眼睛一眨不眨，即便知道自己马上面临劫雷，她也依旧没有准备法宝，没有掏出丹药，也没有开始躲避。
她在等待一种自然而然的状态。
这种状态玄之又玄，不可言明，历代大乘期修士只是略微提到过，却都无法讲其记录下来。
因为这已经涉及到大道最隐秘的秘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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