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“郎君”。
事关父亲之死,她实在无法如平日那般冷静自持。
然郗翰之却只立在原地,岿然不动,唯握刀之手隐隐露出泛青的指节。
他的目光并未看向阿绮,只深深凝视着伏趴在地的袁义丘,好半晌,方命人将其带下,好生看押,等候发落。
阿绮轻咬下唇,正要上前再言,却见他已然大步离去,处理余下事宜,显然并不欲与她多言。
……
因寿春已近在咫尺,众人未再停留,于午后启程。
此去仅百里路,未出两个时辰便至。
郗翰之方入城,便马不停蹄地先往衙署赶去,处理军政之事,阿绮则与刘夫人先行入府。
府邸早已先命人来清扫过,虽因袁义丘的阻挠,未能好生修整,到底也已将寝屋、书房等处一一朴素装点过,是以阿绮与刘夫人等,甫一入内,便可先各自往屋中去休憩。
刘夫人受了惊,留巧娟在旁服侍,阿绮只勉强撑着,替她请了医家后,便自往屋中去了。
翠微与戚娘等知她今日疲累,早早将屋中收拾妥当,床上铺了熏过的被衾,炉中亦焚了她最爱的香。
阿绮更衣沐浴,饮过汤药后,便侧躺下,欲先小憩。
然才沾枕,便一下想起先前袁义丘之言,令她原本混沌疲惫的脑海,骤然清醒许多。
今日之事,实在意料之外。
前世,那袁义丘未能开口,便在混战中意外受伤,坠马而亡。
今日,却是因她的偶然不适,留在驿站,才引来他趁虚而入,以父亲之死的真相为挟,逼郗翰之留他性命。
关于父亲之死,她从前从未有过怀疑。
上至太后,下至百姓,人人皆道,当年受万人追捧的崔大司马,从来抱着“还晋室于旧都”之愿,却在北伐途中,因袁氏反叛,受重伤不治而亡。
可今日,却忽然有人告诉她,当年父亲的死,另有隐情。
她自然知晓,袁义丘为了保命,亦可能信口捏造,借着她父亲的名义,令郗翰之不得不让步。
可今日之情势,实在千钧一发,袁义丘偷袭之举,莽撞而不周全,可见其人心思简单,行事鲁莽,有勇无谋,当不会有这样的城府,编造出这般借口。
况且,若果真是信口开河,胡言乱语,以郗翰之的为人与目下的实力,即便当着袁朔的面,他也绝不会轻易放过袁义丘。
如此看来,当年之事,果真有些内情!
阿绮侧卧着,只觉额角突突地跳,一阵心悸。
关乎至亲之人,她容不得半点错漏的可能。
这般想着,她再不能入睡,遂披衣起身。
……
袁义丘截杀之举虽败,可假郗翰之名义,擅征劳力,疏浚芍陂,引起民愤一事却为真。
眼看农忙与汛期都已将至,此事亟待解决。
衙署中,郗翰之当机立断,拟定文书,命将征发而来的众多劳力中,家有妻小者,尽放归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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