寿似乎略显伤感,缓了一阵儿后,这才转过头,重新对敬玄说道:
“可墓碑即便修得再有气势,人也终究化作一杯黄土了,人家审时度势自然也有人家的苦衷,但只要你小子将来真的能站到高处,老夫相信,那些今时今日不露面的家伙,来日定会踏破你家门槛。”
说到此处,权弘寿突然话锋又一转:
“再说了,你又怎知人家登门就一定是好事?这个世道多的是豺狼虎豹,万一引狼入室你又该如何驱赶?”
敬玄听罢,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如果把这牛尾沟比做一个小河沟,平阳敬氏就是掉落在水里挣扎的溺水者,想指望那些从上面过路的人好心拉上一把,根本就不切实际,人家也会考量会不会被你给拖下去,或许能做到视而不见,已经是最大的善意了。
罢了罢了,不去深究了,就这样也不错,总好过人家踩着你脑袋过河啊。
想到这里,敬玄深深的朝他鞠躬致礼,真心实意的感谢老权的耐心教诲,毕竟这可是唯一一位亲自送祭表的,这份情谊已经足够敬玄铭记于心了。
权弘寿见他谦虚受教,脸上老怀大慰,拍了拍敬玄的肩头,示意他拿着自己的祭表去炉前焚化。
本来还想偷偷瞄一眼的,究竟是什么样的情谊才让老权写了这么厚厚的一沓,比别人加起来都多,不过见他正瞪着自己,手一抖,迅速把草纸扔进了炉子里。
见他如此做派,权弘寿不禁哑然失笑:
“你小子是比你爹要看得开,想必将来的成就也会远超于他。”
“权伯伯,我爹他老人家,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?”
这话敬玄老早就想问了,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询问,既然老权都主动送上门来了,焉有放过之理?
当儿子的连自己老爹是啥样的人,干过怎样的事都不知道,传出去怕是不好听,哪怕自己骨子里面其实就是个赝品。
“你爹?”
权弘寿脸上露出一丝追忆的神色,思绪逐渐飘向远方。
直到林间的虫鸣声大作之后,席地而坐的一老一少才从过往云烟中回过神来。
听了一肚子故事的敬玄,连忙盛情相邀,说家中已经备好酒菜,让权弘寿今日就在别院歇息,不过老权还是婉言谢绝了,说是要去县衙看看他那不成器的儿子。
一说起权旭,敬玄脑子里突然想起他对自己的嘱托,斟酌再三后,还是替他说了出来:
“权伯伯,旭兄一直想从军,不知您为何不肯答应他?”
“那逆子让你问的?”
权弘寿一眼就看出了敬玄的思绪,板着面孔说道:
“志大才疏之辈!光靠着一副勇力,哪怕上了战场也走不远!还不如悉心从文,即使愚钝了些,有你们这些朋友从旁帮衬着,也不至于断了家里的爵位。”
如果只是因为怕战死了,家里无人继承爵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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