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谢。”
绿绾言罢,将手中檀香点燃插入铜香炉中,香烟袅袅,檀气氤氲。
“玦太子,您只有三柱香的时间,您还是快些作答罢。若是过了时辰,奴婢便会强行将雪宣收走。公主说了,您若是答不完,同样处以极刑。”
“不急。”
月玦浅笑,颇为认真的将手中宣轴徐徐展开。
“月玦需答三十六问……”
待看清宣纸最上首的一行字,月玦浅笑出声,颇是无奈地将案上未画完的画拿开,将秦楼安亲手所写的卷铺于案上。
月玦俯眼纸上,所写皆是问他之辞,且以时间远近之序,上下一一排列。
月玦需答第一问:独身险入西风,所谓何事。
月玦需答第二问:京机厂密室中的神秘男子是否为汝。
月玦需答第三问:秦香楼畔令本宫亲眼所见冷剑鸣死而复生,是否为汝与司马赋及之计。
……
月玦需答第三十六问:前述三十五问,可有虚假之言。
粗略将秦楼安所写三十六问自上而下览阅一遍,月玦颇为无力扶了扶额。
原是她有这般多疑问想要问他,远至他只身来西风的用意,冷剑鸣案中各事,他与司马赋及和谢容的关系等等;近至为何不将为她所画肖像赠与她,梅堪折又为何意,城西长阳邑她所跟踪之人是他还是司马赋及,以及他是如何知晓皇宫酉时三刻守卫换班之事云云。
“绿绾姑娘,公主既是有这般多事要问玦,为何不亲自前来,抑或是召见玦?反而用这等方法?”
闻言,立在一旁的绿绾一怔。
未出昭阳殿前,她亦曾问过公主这个问题。可公主说,月玦这副皮囊甚是误人,不经意间便被他糊弄过去,到头来反而问不出什么。
可是如今玦太子问她,她要如何说,难道说——公主怪你美色误人?
“这个…这个是公主的意思,绿绾只是个奴婢,公主的圣意,奴婢又怎能揣测呢?”
绿绾说着,低头看了眼炉中檀香,提醒道:“月玦太子,依奴婢所见,您还是快些作答罢。这三柱香的时间,说短不短,可说长也不长啊!”
“不急。”月玦浅笑,说道:“既是公主有令,闲杂人等不可入内,那绿绾姑娘是不是也该回避?”
“这怎么行?公主吩咐了,要奴婢看着您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完。途中还要察言观色,看您是否焦头烂额然后胡编一通。”
“…既如此,那绿绾姑娘请便罢。”
月玦说完,便执起笔搁上的狼毫毛笔,于砚台之上稍稍蘸了些许墨。
绿绾立在一旁凝着目盯于雪宣之上,却久不见月玦落笔。片刻之后,绿绾眸光微移,漫上月玦岌岌束于白玉冠中的墨发,如绸青丝拨散脊背,坠于肩头,半遮半掩着肩上一朵银栀。
“绿绾姑娘——”
“啊?奴婢在——”
绿绾急急收回目光,躬身颔首站于月玦一侧。她心中如敲锣鼓,砰砰鸣跳,似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捉住一般。
“绿绾姑娘,檀香熄了。”
闻言,绿绾心弦一松,看向案上香炉,果见檀香尚未燃至一般便熄了。绿绾屈身跪地将檀香重新点燃,俯眼间见月玦太子之前作的画搁置在一旁。
说这是幅山水画倒也不像,虽然她能看出有山有水,但却与以前见过的所有山水画不同,更像是幅地图,一旁还标了几个小字,绿绾凝目辨认——
西南…湄河…壶口关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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