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哑的声音激动颤.抖到变调,沈采苡无力回答,只努力把眼睛睁大一点,再睁大一眼,才看到一个憔悴不已的娇杏。
那眼睛,肿得像是杏核。
“姑娘醒了么?”外面呼啦跑进来一堆人,一个个都是眼睛红肿,可却又露出激动欣喜笑容。
“醒了就好,醒了就好。”鲁嬷嬷激动的抹泪,上前为沈采苡把脉。
沈采苡实在困顿,转头又晕过去,吓坏了一群人,还是鲁嬷嬷老练,她安抚众人:“没事的,姑娘只是身体太虚弱了,所以需要休息,快去准备,弄些鱼肉粥来……小火温着,等姑娘醒来喂她。”
又让人去给刘氏和李氏等人报信。
沈采苡第二次醒来,是被淡淡的鱼汤味道唤醒的,守在她身边的红缨丁香大大松一口气。
丁香刚开始喂她喝粥,沈文和便已经得了消息,赶了过来。
他站在门口,定定看着虚弱吞咽着鱼肉粥的沈采苡,喉头滚动,压下心底痛楚。
这就是,失去半身福祉后,所谓的命途多舛么?
他不能接受,可不得不接受。
“采苡。”他慢慢走进去,垂头看着床上虚弱的小姑娘,目中全是隐痛。
“哥哥……”沈采苡努力笑了笑,忽然发现自己真的笑不出来,“婚事,退了么?”
沈文和“嗯”了一声,“退了……这些,你都莫要管了,大伯父和我会去处理好的。”
沈文和不想再提这种伤心事,沈采苡却执拗看着他,“哥哥……我想知道。”
嘶哑的嗓音里透着无比的执拗。
沈文和哑然,隔一会儿才说了郑氏为什么会急怒攻心,也说了,双方曾交换的财物,都已经各自归还,以后……
再无瓜葛。
沈文和心底难过极了。
若是有福之人,这种意外怎么会发生?说到底,都是因为自己。
沈采苡茫然无措,
她觉得自己恍似风中落叶,水中飘萍,好半晌,才回神,“是这样啊……”
“郑氏病重,以死相逼,子善也是无奈……你这样,他也心痛,采苡,快点好起来吧,你好起来,子善才能安心。”沈文和对方承嘉,怎么都厌恨不起来。
这一场闹剧里,双方都是遍体鳞伤,未曾有一人好过。
“我昏睡了几天?方家哪天来退婚的?”沈采苡嗓子干痒,咳了两声,又继续问道。
那天,方承嘉答应,不会让她清名受损……
那受损的自然是他的清名,到底是怎么回事?
沈文和却不回答了,“你且好好休息,等你舒服点了,哥哥再告诉你。”
沈采苡这会儿,其实也累了,闻言也不反对,目送沈文和离开,没多久,就又睡着了。
第二日精神了一些,沈采苡才知道,原来自己竟然已经昏睡了七八日,因着这段时间每日里只能进些流食,她身体一下子虚弱起来,连床都下不了。
沈文和很是忙碌,沈采苡也不等他回来,直接询问在身边伺候的铃兰,“退亲一事,你与我详细说说。”
铃兰不肯说,沈采苡眼神有些空,隔一会儿,轻笑一声:“说吧,我没事。”
见铃兰还犹豫,沈采苡垂了眼睑:“总归是瞒不过我的,说吧。”
铃兰一想也对,反正最后总是瞒不过姑娘的,还不如早些说了,长痛不如短痛。
既然有缘无分,便赶紧散了才好。
“姑娘昏睡了许多天,方公子他自毁名声,与……与上峰家一舞姬有了首尾,上峰把舞姬送与他,他欣然接受;而后大老爷和少爷打上门去,退了这桩亲事。”铃兰说着,又红了眼眶。
姑娘和方公子,多好的一对呀,可惜……
呸,黑心肝的老虔婆,不得好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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